2011年6月15日晚6点,今天是高考出成绩的日子。今年学校考的似乎很好,过一本线的人突破150人。
学校领导一时兴起,买了一堆烟火。围着椭圆的操场摆了一圈,等着傍晚稍凉些时点燃。
6点半,天色式微,太阳下了山,温和的晚风吹来一丝凉意。和朋友吃过晚饭,绕着食堂边的篮球场往教室走,突然间,天空中“蹦”地一声发出一声剧烈的轰鸣,像是旧时蒸汽火车一样的嘶鸣,又像是脱缰的野马发出的叫声,不过不是一匹,而是一群;随后,在夕阳的余晖中五光十色的烟火花瓣绽放开来,如同是在一片纯净的幕布上打泼了浓浓的各色颜料。我和伙伴互相望了对方一眼,愣了一下,“谁后到教室谁是狗”,然后就在以烟火的背景音乐中跑回教室里。
我们的教室在4楼,正好面对着操场,虽然操场上常年不长青草,风也总是把沙的到处飞舞,所以每次出操的时候都是极其不情愿的,冬天的早晨总会上演一出你是风儿我是沙的美妙剧情,主角们的的衣服上都会被刷上一层土黄。而今天的风却很不一样,往常它是剧烈的,它是刮在脸上痛的一种真实,今天它却和煦的像天边的云彩,像少女轻盈的发丝,曼妙的耳语在面颊上亲切的撕咬。天色渐渐地暗了下去,班上的人也越来越多,趴在栏杆上的,坐在桌子前的,站在讲台上的,停在多媒体荧幕前的。写着作业,看着小说,玩着手机,擦着黑板,塞着耳机,不同的东西连接着不一样的个人小宇宙,外面的轰鸣仍在继续,从对面升腾的颜色或红或绿,每次都给我们这些呆在走廊上的家伙镀上不一样的颜色。我安静地观望着,莫名的忧愁,就像每一个其他的少年一样,思索着,甚至让我想到了化学老师,没逢下课的间隙,她总要搬着板凳,坐在教室的门口,望着远方,好像是想着什么,心事重重的模样,有时候想的出神了连上课的铃声都听不见,有时候我会想着,她肯定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,无法述说但肯定需要放空自己,就像我一样,有时候我会想着,我肯定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,无法述说但肯定需要放松自己。
过了一会儿,校园广播放起了歌曲,应景一般,不知名的人点了一首很火的《烟火》,旋律荡漾在整个学校,引起了一些不算整齐的合唱。
烟火热烈了起来,一朵焰火的花瓣还未消失就引来更多的焰火,或躲着或迎合着,将已然全黑的夜空瞬间点亮,流光溢彩,目不暇接。
这刻,所有的情绪都溶解进这声势浩大的阵势里,甚至想无力的瘫倒躺在地平面的最低处,把自己的灵魂交托给这些旋转的舞者,期待着他们带着这个被束缚的魂魄去到这个世界上最远的地方。此刻,大地和天空就像连成一块,焰火的吼叫声却让我觉得前所未有的安静,安静到只能感受到脉搏的跳动,只能感受到血液的流动。此刻,若Dionysus也能感受的到,这思绪的喷涌流动必定比他酿造的美酒更香醇浓厚,这空旷磅礴的狂喜让人丧失理智。
慢慢地,烟火开始冷清下来,所有徜徉在虚空世界的人们,慢慢回过神来。不管是会心微笑还是满目噙泪,瞳孔里闪烁着温暖的光亮。
零星地,烟火观赏接近尾声,观光的人们也四散而去,在四楼往下看,就像是受到惊吓的蚂蚁一样。
晚自习就要开始了。
隔着窗户的那一边,一对情侣依偎在草地上,指着天空,忽然,猛烈的声响再度来袭,操场上方的天空又像被点亮了浩瀚星辰一般。